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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登岳阳楼》教学参考
更新时间: 2024-03-28 23:32:24

大历三年(768)冬十二月,杜甫由江陵、公安一路又漂泊到岳阳,登上了神往已久的岳阳楼。面对烟波浩渺、壮阔无垠的洞庭湖,诗人发出由衷的礼赞;继而又想到自己晚年仍飘泊无定,国家也多灾多难,不免悲伤感慨。从总体上看,江山之壮阔与诗人胸襟之悲壮阔大相表里,故虽悲伤却不消沉,虽沉郁却不压抑。

《登岳阳楼》教学参考

诗的前半赞叹洞庭湖的宏伟壮阔,是古往今来写洞庭湖的名句,与孟浩然《临洞庭湖赠张丞相》中的名句同为人们传诵。后半抒情。全诗意境浑厚,气势磅礴,虽悲伤却无颓废之感。《唐子西文录》:“过岳阳楼,观杜子美诗,不过四十字尔,气象宏放,涵蓄深远,殆与洞庭湖争雄,所谓富哉言乎者。”《苕溪渔隐丛话》引《西清诗话》云:“洞庭天下壮观,自昔骚人墨客题之者众矣,……然未若孟浩然‘气蒸云梦泽,波撼岳阳城’,则洞庭空旷无际,气象雄张,如在目前。至读杜子美诗,则又不然。‘吴楚东南坼,乾坤日夜浮',不知少陵胸中吞几云梦也。”

唐代宗大历三年(768)之后,杜甫出峡漂泊两湖,此诗是诗人登岳阳楼而望故乡,触景感怀之作。时年五十七岁,距生命的终结仅有两年,患肺病及风痹症,左臂偏枯,右耳巳聋,靠饮药维持生命。

头联虚实交错,今昔对照,从而扩大了时、空领域。写早闻洞庭盛名,然而到暮年才实现目睹名湖的愿望,表面看有初登岳阳楼之喜悦,其实意在抒发早年抱负至今未能实现之情。用“昔闻”为“今上”蓄势,归根结蒂是为描写洞庭湖酝酿气氛。

颔联是洞庭的浩瀚无边。洞庭湖坼吴楚、浮日月,波浪掀天,浩茫无际,真不知此老胸中吞几云梦!这是写洞庭湖的佳句,被王士禛赞为“雄跨今古”。写景如此壮阔,令人玩索不尽。

颈联写政治生活坎坷,漂泊天涯,怀才不遇的心情。“亲朋无一字”,得不到精神和物质方面的任何援助;“老病有孤舟”,从大历三年正月自夔州携带妻儿、乘舟出峡以来,既“老”且“病”,飘流湖湘,以舟为家,前途茫茫,何处安身,面对洞庭湖的汪洋浩淼,更加重了身世的孤危感。自叙如此落寞,于诗境极闷极狭的突变与对照中寓无限情意。

尾联写眼望国家动荡不安,自己报国无门的哀伤。上下句之间留有空白,引人联想。开端“昔闻洞庭水”的“昔”,当然可以涵盖诗人在长安一带活动的十多年时间。而这,在空间上正可与“关山北”拍合。”“凭轩”与“今上”首尾呼应。

通篇是“登岳阳楼”诗,却不局限于写“岳阳楼”与“洞庭水”。诗人屏弃眼前景物的精微刻画,从大处着笔,吐纳天地,心系国家安危,悲壮苍凉,催人泪下。时间上抚今追昔,空间上包吴楚、越关山。其世身之悲,国家之忧,浩浩茫茫,与洞庭水势融合无间,形成沉雄悲壮、博大深远的意境。

很早听过名扬海内的洞庭湖,今日有幸登上湖边的岳阳楼。

大湖浩瀚象把吴楚东南隔开,天地象在湖面日夜荡漾漂浮。

漂泊江湖亲朋故旧不寄一字,年老体弱生活在这一叶孤舟。

关山以北战争烽火仍未止息,凭窗遥望胸怀家国涕泪交流

孟浩然:“气蒸云梦泽,波撼岳阳城”

一楼何奇?杜少陵五言绝唱,范希文两字关情,滕子京百废俱兴,吕纯阳三过必醉:诗耶?儒耶?吏耶?仙耶?前不见古人,使我沧然涕下!

诸君试看:洞庭湖南极潇湘,扬子江北通巫峡,巴陵山西来爽气,岳州城东道岩疆:潴者、流者、峙者、镇者,此中有真意,问谁领会得来?

后乐先忧,范希文庶几知道;昔闻今上,杜少陵可与言诗。

昔闻洞庭水,今上岳阳楼。

过去就听说洞庭湖水势浩瀚,名扬海内,今天我登上湖边的岳阳楼,俯仰江山。首联借“昔”、“今”二字展开思路,拉开时间的帷幕,为全诗浩大的气势奠定了基础。杜甫少时就有壮游名山大川的雄心,曾先东游吴越,后北游齐赵。岳阳楼是千古名胜,诗人早有尽兴一游的夙愿,无奈战乱频仍,身世漂荡,难以如愿。今日流落至此,方得以一饱眼福。

吴楚东南坼,乾坤日夜浮。

只见吴越两地被广阔浩瀚的湖水分割于东南;苍茫的湖面上,日日夜夜浮荡着大地长天。颔联写洞庭湖浩瀚无际的磅礴气势,意境阔大,景色宏伟奇丽。“日夜浮”三字,下得深沉,寓情于景,隐含自己长期飘泊无归的感情。宋代刘辰翁说,此联“气压百代,为五言雄浑之绝”。“吴楚”,春秋时代的吴国和楚国。今湖北、湖南及安徽、江西的部分地区古属楚地;今江苏、浙江及江西的部分地区古属吴国。“坼”,分裂。

亲朋无一字,老病有孤舟。

亲朋故旧竟无一字寄给漂泊江湖的我,衰老多病的我呀,只有生活在一只小小的舟船上。颈联写诗人年老多病,以舟为家,远离亲友,流落在外,其凄凉之境、哀痛之心、愤怨之情,不言自明。“老病”,杜甫时年五十七岁,全家人住在一条小船上,四处漂泊。此时,他身体衰弱不堪——右臂偏枯,耳朵失聪,还患有慢性肺病。

戎马关山北,凭轩涕泗流。

站在岳阳楼上,遥望关山以北,仍然是兵荒马乱、战火纷飞;凭倚窗轩,胸怀家国,我不禁涕泪交流。诗人在尾联中把个人命运和国家前途联系在一起,意境深远,余韵无穷。“戎马”,兵马,这里借指战争。大历三年(768)秋,吐蕃侵扰灵武,京师戒严;朝廷又命郭子仪率兵五万至奉天,以备吐蕃。

评解

这首诗意境开阔宏伟,风格雄浑渊深,是杜甫诗中的五律名篇,前人称之为盛唐五律第一。从总体上看,江山的壮阔,与诗人胸襟的博大,在诗中互为表里。虽然悲伤,却不消沉;虽然沉郁,却不压抑。宋代胡仔《苕溪渔隐丛话》引蔡绦《西清诗话》说:“洞庭天下壮观,自昔骚人墨客,题之者众矣,……然未若孟浩然‘气蒸云梦泽,波撼岳阳城’,则洞庭空旷无际,气象雄张,如在目前。至读杜子美诗,则又不然。‘吴楚东南坼,乾坤日夜浮’,不知少陵胸中吞几云梦也。”

大历三年(768)春天,杜甫从成都流浪到夔州(今四川省奉节县),又出蜀东下,经湖北江陵、公安等地,于冬天辗转入湘,到了岳州(今岳阳市)。《登岳阳楼》就是此期的登楼抒怀之作。

这是一首五言律诗。首联是一组工对严整的句子。岳阳楼久负盛名,杜甫早“闻”其名而未曾一见,今日不但见了,而且“上”了。那种欣喜之情就不由倾泻于诗句之中。“昔闻”说明他渴望、向往之久,“今上”点出他如愿以偿之喜。一般来说,五律的首联不必对仗。诗人之所以要运用对偶句,就是因为通过这种严整的对仗,强烈地把自己今昔的心情作对照,强调登楼时的喜悦。从结构上说,这一联切入诗题,引起全篇的写景和抒情。

登上岳阳楼,是为了观赏洞庭壮景。颔联紧承首联的“上”,写登楼后所见。洞庭湖的气象万千,风光无限,而诗人抓住洞庭湖最显著、最典型的特征——雄伟壮阔来加以描绘。“坼”字,诗人下得有力,仿佛洞庭万顷波涛、千层巨浪,把吴、 楚两地的广袤区域冲开、分裂,显示出洞庭湖的磅礴气势。而“浮”字,具有十分鲜明的动态感,在诗人的笔下,洞庭几乎包容了整个天地万物,并且主宰着它们的沉浮,日月星辰都随着湖水的波动而漂荡起落,一派壮阔的图景展现在读者眼前。

这两句描绘洞庭气象的诗,成了千古绝唱,为历代诗人和诗论家叹服。宋代刘须溪说:“气压百代,为五言雄浑之绝”(杨伦《杜诗镜铨》)。明代王嗣奭则认为这两句“已尽大观,后来诗人,何处措手”(《杜臆》卷十)。对此二句的推崇,可谓至极。孟浩然也曾以“气蒸云梦泽,波撼岳阳城”的诗句来描写洞庭湖的壮阔。清代诗论家沈德潜比较这两联诗句说:“孟襄阳(指孟浩然)三四语实写洞庭,此只用虚写”(《唐诗别裁集》卷十),从“实”和“虚”的手法上指出了这两联诗写景的差异。孟浩然的诗句是他不过是借写洞庭湖景来表达个人“欲济无舟楫”,想做官而无人引荐的心情,总还不免拘限于个人的仕宦得失。而杜甫不仅从洞庭写到江南大地,而且又从江南大地写到天地日月,从这个无比广大的角度来描写洞庭湖,就从更大的空间范围表现出了洞庭的壮阔气象。这当然与杜甫的怀抱有关。他一生“蒿目者民生,系怀者君国”(杨伦《杜诗镜铨序》),时刻将人民的安危和国家的命运放在心上,所以,他眼中不只是一个洞庭,而是整个吴楚乃至乾坤;他胸中不仅仅有他自己,而是天下的百姓。这就使他的这两句诗比起孟浩然的两句诗更显得气势不凡,惊天动地。因此《西清诗话》说此二句“大与诸子迥别”,而别又别在“不知少陵胸中吞几云梦也。”

接下来诗人笔锋一转,从前四句的写景转入后四句的抒情。亲朋音讯阻绝,老病孤舟为伴,一“无”一“有”,曰“一”曰“孤”,感情色彩特别浓厚,炼字遣词十分精确。此时已五十七岁的杜甫,年老多病,飘零无依,晚景凄凉。在广阔无垠的天地中,诗人倍觉自己的孤单,联想起走过的漫长的人生道路和经历的种种艰辛,更感到悲哀,肝肠欲裂。这其间包含了诗人对往事痛苦的追忆过程。黄生说:“写景如此阔大,自叙如此落寞,诗境阔狭顿异”(浦起龙《读杜心解》卷三),指出了诗人情绪的起伏和诗人表现手法的巧妙。诗人运用这种阔狭的鲜明对比,把自己的坎坷遭遇描述得更为突出,正如浦起龙所说:“不阔则狭处不苦,能狭则阔境愈空”,起到了互为映衬的作用。这一联从写景转入抒情,从所见转到所感,从阔大转到狭小,从登临的喜悦转到身世的凄凉,结构严谨,层层变换,步步深入,显示出杜甫娴熟的诗歌表现技巧。

在诗的尾联,诗人又从狭处跳到阔处,从个人推及到国家,近十年的安史之乱,给国家和人民造成巨大的损失。此后,外族侵扰,藩镇割据,民不聊生,怎不令诗人牵肠挂肚?就在这一年八月,吐蕃进犯,京师戒严,边陲屯兵,战事频繁。同年六月,幽州兵马使朱希彩等作乱,杀死节度使李怀仙,自称留后,逼迫朝廷认可。这就是所谓“戎马关山北”的史实。诗人想到这里,不禁涕泪纵横。这涕泪之中,有对亲戚朋友的眷念,有年老孤独的悲伤,有对国家前途的忧虑,也有无以报国的自悼。最后这一联,诗人由个人扩展到国家。“戎马关山北”五字,体现出诗人胸中装有黎民社稷,襟怀无比宽广,与洞庭湖的阔大壮伟的气象达到和谐统一,使情感与景物相得益彰。

公元768年,杜甫在四川呆不住了,就坐船顺长江东下,到处飘游,到荆州也呆不下,又沿洞庭湖向南飘游,这时杜甫已58岁,还不到60岁,但身体已衰弱不堪了。右臂偏枯瘦,耳朵聋了,而且是老肺病。他全家都住在小船上,飘泊不定。到了岳阳,他登上了岳阳楼,放眼远眺,触景生情,写下了这首诗。想不到转过年来的冬天,他就在上水的一条小船里与世长辞了。杜甫写这首诗时,安史之乱虽然已经结束,但留下了藩镇割据的后遗症。整个大唐盛世已经—去不复返了。吐番已几次攻到首都长安,社会始终不得安宁。在这种情况下,杜甫还是念念不忘国家的命运。从杜甫晚年的这首五律中,我们可以看到至到临死的杜甫,还是那样的忧国忧民,感时伤事,实在令人感动、敬佩。

首联“昔闻洞庭水,今上岳阳楼”。老早就听说洞庭湖水广阔无垠,蔚为壮观,今天总算登上了岳阳楼得以亲眼目睹。里有一点是很清楚的,诗人对洞庭湖向往已久,这是在叙事写景的行文中,自然地流露出来的感情。但这毕竟是过去的向往,今天登上了岳阳楼,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?似乎应当是高兴。因为多年的向往实现了,能不高兴吗?但仔细品味,句中又见不到高兴的字眼,抽不出如愿以偿的情思。联系下文来看更是如此。实际上在这两句中“昔”与“今”之间,是一段漫长的时间距离,作者把这段距离拉开,没有用简单的“喜”“悲”之词来填充它,而是留给读者去想象、回味。古人说“律诗之妙全在无字处”,这里就是无字处。“昔”与“今”之间,天在变,地在变,国在变,人也在变。安史之乱,唐王朝由盛转衰,人民的深重灾难,杜甫个人的悲惨遭遇,这一切都凝聚在一起,凝聚在杜甫的心头,并随着诗人—起登上了岳阳楼。他哪里高兴得起来呢?应当说“今上岳阳楼”是向往了多年不得登,今天才算是登上来了,这是一声长叹,长叹的内里是一团忧国忧民、伤时伤世的感慨。这一声长叹,就像那咏叹调的引子,开启了下面一个个乐章。这里还要注意到一个“水”字,题目是“登岳阳楼”,头一句却先写洞庭湖,第二句才写岳阳楼,而且是“洞庭水”不是洞庭湖。这个“水”字显然是要突出的,这是抓住了洞庭风光的主要特点,说明了下文主要是在“水”上做文章。

颔联“吴楚东南坼,乾坤日夜浮”。这两句紧扣上联的“水”字,虽没出现水字,却是专门写洞庭水。“吴楚”,本是周代的两个诸侯国的国名,这里指的是吴地、楚地,即长江中下游的广大地区。吴地是长江下游地区,楚地是长江中游地区。吴在东,楚在西。“坼”,裂开、分开。是说诗人站在岳阳楼上,向东南方向极目眺望,只见洞庭湖水茫茫一片,一眼望不到头,而吴地则被挤向了远远的东边,楚地则被远远地挤向了西边、南边。这景象,就好像洞庭湖水向东南伸展,把本来连在一起的吴地和楚地,一下子分裂成为两块。“坼”字用的很好,有动态感。仿佛湖水在延伸,大地被切割开。后一句“乾坤”就是天地,包括天地万物。“日夜”,白天晚上,日日夜夜,“浮”,浮动。“乾坤日夜浮”是说诗人站在岳阳楼上,四面眺望,到处都是无边无际的洞庭水,仿佛整个天地万物都被湖水漂浮起来,仿佛天地万物都日日夜夜地在洞庭湖水上浮动漂游。“浮”字也有动态感。使人想到整个苍穹都被湖水托住的—个半球,而万物的运动,都是湖水荡动的结果。这两句都是写洞庭水,境界宏阔。一是极写水面的宽阔,二是极写水的力量。能够割裂大地,能够浮动乾坤,这是极写它的力量。而被割裂、被浮动东西之庞大,则显示出湖水的宽阔。不要简单认为这是夸张手法,应当认识到这里有个视觉、感觉和想象的问题。由于地球是圆的,人的视觉是有限的,面对茫茫的湖水可能看不到岸边,即使看到了,远远望去也只是一条线,这就造成了湖水无限大,而远地十分狭小的感觉。诗人准确、真实地抓住了这视觉和感觉上的错觉,就把湖水描写成了四际无垠,仿佛大地四处都是水乡泽国,这是视觉感觉的真实。但诗人又借助想象,把本来看不到的吴楚大地和整个乾坤四际,也溶进了这个视觉和感觉的画面。从而构成了一个想象的吴地楚地被裂开,整个乾坤被浮动的广阔无垠的画面。这就是借助想象而形成的意象。这是将想象中的更广阔的景象纳进了视觉画面的结果。这是说“吴楚东南坼,乾坤日夜浮”是视觉错觉加上想象的产物,这是一个很成功的宏观意象。它的主要特点是境界广阔、气魄宏大。像这样大的宏观意象、气魄在中国古代诗歌中是很少见的。如孟浩然也有咏叹洞庭湖的诗句“气蒸云梦泽,波撼岳阳城”,但没有杜诗境界更为高远。这两句是写景,但不能看成是纯写景,写景中渗透着诗人的胸怀。“吴楚东南坼,乾坤日夜浮”是不是可以使我们联想到唐王朝的分裂衰败和国势的不安定呢?这是一个方面。如此扩大的境界和气魄,是不是使我们可以感觉到诗人“经世浩茫连广宇”的胸怀呢?可以的。因为诗中境界的大小、高下、深浅,总是同诗人的感情、胸怀有一定联系的。

腹联“亲朋无一字,老病有孤舟”这两句是写诗人自己的处境。“无一字”指的是没有一点消息,一点音信。“亲朋无一字”写出了诗人的孤苦,但主要是音信断绝,自己不了解朝里和地方上的情况,即整个国家的情况。这对一个念念不忘君王,不忘国家,不忘人民的诗人来说,是一种被社会忘记的孤独感,他在精神上无疑是很痛苦的。“孤舟”是指诗人全家挤在一条小船上飘泊度日,消息断绝,年老多病,孤舟漂泊,其精神上、生活上的惨苦可以想见。理解这两句应与前两句联系起来看,前两句是远望,随着湖水向四际望去,水天相接,联想到吴楚,联想到整个乾坤。这两句近看,看到了什么?看到了船,也许看到了自己的小孤舟,也许看到了湖中的船,想到了自己的孤舟,不管怎样,反正孤舟是近景中映入眼帘最能触动他的东西。于是使他联想到自己的身世、遭遇和处境。可以说这两联都是由观景引出,只不过前两句以写观景所见为主,后两句以写观望所见而引起的联想为主。这两联在内涵上也是一脉相通的。表面看起来毫无联系,实际上是一脉相通的。既然这后两句是写自己的孤苦悲惨处境,由此应推想到前两句也绝非是单单写景,实际上前两句是借写远景象征性地、比拟性地暗示国势的动荡不安。这里包含着安史之乱的后遗症:唐王朝的衰败,人民的痛苦,外族的侵扰,国家的四分五裂和社会的不安定,栋梁之臣的缺乏等等,这一切都是杜甫飘泊中念念不忘的大事。正是由于诗人心中牵挂着国事民事,才牵肠挂肚。所以当他看到广阔无垠洞庭湖水时,也会想到仿佛大地裂开了,乾坤在日夜不停地浮动。从杜甫一贯的优国忧民的思想境界来看,他登上岳阳楼极目远眺,也必定会想到这些。可以说没想到这些就不是杜甫。也正是由于诗人胸中翻腾着叫人牵肠挂肚的国事民事,所以就很自然地勾起了自己不能再施展抱负的痛心。于是这孤舟飘泊,老弱多病,消息也听不到的可悲处境,也就顺理成章地涌上心头。还应看到,这两联中,上联境界极大,下联境界却很小,大小相映成趣,其间也包孕着诗人的无限感慨。就景象本身来说,上联展现的是浩瀚的洞庭湖水,下联则画出了水面上的一点孤舟。湖水动荡,孤舟飘浮,虽然大小悬殊,却统一在一幅画中。如果我们将洞庭湖水比作整个国家,那么那一点孤舟就是诗人杜甫自己。这里是象征,这鲜明对照的谐调之中,既包含着诗人对自己终身遭遇的痛心和不平,也体现了诗人将自己的命运、国家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。诗人站在岳阳楼上,望望湖水,看看孤舟,想到国家,想到自己,万种感慨,萦绕心头。“不阔则狭处不苦,能狭则阔境愈空”,“乾坤”与“孤舟”对比,阔大者更为浩渺,狭小者更显落寞。

尾联“戎马关山北。”“戎马”,就是战马、兵马,指战争。“关山”,泛指,并非专指那道关,那座山。“关山北”,指打仗的地方。从诗人来说,从洞庭湖向长安望去,隔着一道道关,一座座山,而战火就在北面燃烧。“戎马关山北”,具体指的是当时吐蕃入侵,威胁长安,战争不息,国家不得安宁。“凭轩涕泗流”“凭”,依靠。“轩”,窗户。“涕泗流”,泪流纵横。这句是说杜甫倚靠岳阳楼的窗户,向北眺望,虽然隔着道道关山,他看不到长安,也看不到战火,但在他心中却呈现出吐蕃入侵,长安危急,人民遭难的情景,于是他就禁不住伤心的老泪纵横了。这两句是两个景象:一个是西北长安附近的战火,一个是岳阳楼上倚窗眺望的老诗人。两者构成了一幅画,前者是诗人心中想到的,后者是诗人自身实景。长安与岳阳楼相距千里,但在诗人心中却没有这个距离。这真是身在洞庭,心在长安。孤舟虽小却装着整个天下。衰老多病的躯体中,仍然跳动着—颗忧国忧民的志诚之心。同时“戎马关山北”一句,明确写出了诗人在登岳阳楼时心中想的是国家的不安宁。这就更可以说明了第二联绝非仅仅是写景。第三联也决不只是写自己的孤苦无依。“凭轩涕泗流” 一句中,则凝聚着诗人对国家时局、自己孤苦处境比照后,感到无可奈何,感到万分压抑的感情,非常形象而深刻地显示出杜甫晚年时的精神痛苦。精神痛苦主要是无可奈何!

总之,全诗四联,首联扣住“登”字,着眼洞庭风光的特色“水”。写出了年轻有抱负时向往洞庭湖;而今年老多病时才得以一观的感叹。为下文的写景、抒情拉开了序幕。颔联极写洞庭湖水的浩瀚无际,创造了一个无限广阔、气魄宏大的境界,并暗含着对国家时局的担忧。腹联则借助湖上孤舟,写出了自身遭遇和处境的孤苦,寄托着诗人对不能报效国家和人民的痛苦和不平。尾联则创造了一个身在江湖,心在长安的境界,完成了一个忧国忧民感时伤世的爱国诗人和人民诗人的形象塑造。

《登岳阳楼》主要是塑造了诗人自我形象,集中表现了诗人优国忧民的思想感情。而且由于这种感情与个人遭遇的悲惨、个人抱负的不能施展,紧紧联系在一起,所以使全诗在历史与现实、国家与个人种种矛盾之中,显得感情更加迭宕,更加深切,更加动人。

该诗中我们还应仔细体会“亲朋无一字”“老病有孤舟”“凭轩涕泗流” 三个境界。这三个境界间跳跃性很大,看起来各自独立没什么联系,其实内在联系十分紧密,内在联系即杜甫晚年始终十分强烈的忧国忧民的心情,是这种感情把景与情融为一体。这种感情把国家命运、个人遭遇扭结在一起。仅用四十个字就把时间、空间跨度如此大的三个境界连在了一起。忧国忧民的思想感情是该诗的中心思想,也是杜甫晚年全部诗歌的基本主题。

杜甫这首五律曾长期刻在岳阳楼上,同时还有孟浩然的一首《临洞庭湖》也刻在岳阳楼上,因此后人常把这两首诗拿来作比较,那杜诗、孟诗用词精妙在哪里?应当说孟诗也是写的比较好的,如诗中第二联也写景“气蒸云梦泽,波撼岳阳城。”说洞庭湖云气蒸腾,仿佛江南大地都是浩渺的湖水,都笼罩在茫茫的云气之中,洞庭湖水的波涛冲击着岳阳城的城墙,把整个岳阳城都撼动了。这也是写洞庭湖水的广阔和力量。孟诗是以写洞庭湖的阔大壮景,引出下文“欲济无舟楫”的感叹。“撼”字用得有声势,似乎使我们听到洞庭湖的波涛声,轰鸣地冲击着岳阳城。它的境界虽不像杜诗那么大,但也不算小。这一点应予以肯定。但从两首诗的整体看,孟诗远逊于杜诗。这主要是由于杜诗的思想性远高于孟诗。杜诗是忧国忧民之作,境界高,气魄大,感情深,跌宕起伏,感人肺腑。孟诗则是写给朝中一位宰相的,目的是为了请人家提拔他,功利性很强,这思想内容本身就大大降格了。那与思想内容相联系的感情、气魄、结构也就必然相应逊色了。杜诗是站在极高处面对“坼”“吴楚”而“浮”“乾坤”的洞庭湖,引起了身世之感,忧国忧民的。杜甫描写洞庭波涛浩渺,用词妙在使人感到整个乾坤仿佛都浮在水面上,“浮”字用得更其自然,写出的是最大、最远的景。

前一层先叙登楼,后写洞庭湖景观,一起一承,章法分明。起句以“昔闻”与“今上”对应,看似平常,却颇有深意在。“昔”,当指诗人的青年时代,又值“开元盛世”,到处都是歌舞升平的景象,诗人既闻洞庭之名,必有向往之意,可惜未能一游;如今呢,祖国山河残破,疮痍满目,而诗人也到了暮年,且历尽人生坎坷,却有幸登楼,怎能不百感交集呢?但诗人只叙事,不说情,把情留给读者自己去品味。接着就给读者勾勒出一幅气象万千的画面:“吴楚东南坼,乾坤日夜浮。”这是诗人心中的画面,仅凭肉眼是看不到的,它使人联想到曹操咏海的名句:“日月之行,若出其中;星汉灿烂,若出其里。”(《观沧海》)自然,诗人此刻的心情跟曹操有所不同。

后一层先说个人景况,后说国事艰难,使人担忧,一转一合,显而易见。“亲朋”两句中,要害是“孤舟”一词。诗人自离夔州之日起,全家人都生活在船上,实际上已无家可归,所以由写景转入抒情先说个人景况;再说,从洞庭水转换到“孤舟”,脉络也十分清晰。至于说亲朋“无一字”,显然是无所依托之意。这又加重了诗人自伤飘泊的感情。但诗人不会停留在个人痛苦上,他总是以国事为念,因此,当他站在岳阳楼上“凭轩”远眺时,就联想到当时吐蕃犯边的情况,不禁潸然泪下了。这个抒情结尾将诗的思想内容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,而“凭轩”二字又巧妙地照应了第二句,以此结束全诗恰到好处。

这首诗可以说是咏岳阳楼的绝唱。

诗为大历三年(768)杜甫携眷自夔州出峡后,暮冬流寓岳州(今湖南岳阳市)时所作。首联二句,即揭示登楼的题旨,写自己宿愿终偿的欣喜之情。“昔闻”、“今上”云云,用时间概念联接两个描述诗人行动的句子,使得登临者兴高采烈的情状溢于言表。颔联二句,极度夸张地写出登楼所见。坼吴楚而浮乾坤,这是形容楼前浩渺无垠的洞庭湖的水势。吴楚,指春秋战国时吴楚两国的旧地。大致说来,吴国在洞庭湖东面,楚国在湖西及湖南一带,所以诗人说吴楚之地好像被这个大湖分为两半。“乾坤”,指天地,包括日月。这一句说,洞庭湖太阔大了,天地日月都像是在其中漂浮着,不论白天还是夜晚。这样来描写洞庭湖,有人以为过于夸大,“于事理未当”,像是写大海而不是写湖(见喻守真《唐诗三百首详析》)。实则此评未免拘泥。须知诗歌不同于科学论文,是容许使用夸张来充分表现视觉(或听觉)形象,以畅快宣泄作者的意兴与情绪的。如果不懂得文学的性质,要按学究的尺度来较真,那么连海洋也不能说是“乾坤日夜浮”,因为海洋纵然比湖大,也毕竟只是“乾坤”中之一物啊!更何况,老杜大笔挥洒,虽因眼前洋洋大观引起,也有文学夸张的先例可援,《水经注湘水》不是明明说过:洞庭“湖水广圓五百余里,日月若出没于其中”吗!

以上四句,既已写出登临所见之景;后面四句,则写登临所生之情。然而并非上四句只写景,与情不相关,下四句只写情,与景不搭界。前后两部分的关系是情因景生,景以衬情,浑然一体,组成有机的抒情感怀意境。颈联二句,因湖山之景而触动身世之悲,写满腹的孤身漂泊之感与万里乡关之思。衡塘退士在《唐诗三百首》此首下批道,“亲朋”句承“吴楚”句,“老病”句承“乾坤”句。这是有眼光的。当时老杜从蜀中东下,在岳阳楼上必然想起吴楚的亲友,故“吴楚”跟“亲朋”连接起来了。他出峡之后,长期在水上漂泊流浪,所以看到“乾坤日夜浮”的泱泱大水,就跟自己“老病孤舟”的凄惨晚景联系起来了。此处的哀情和上四句的阔景就是如此有机结合的。中间这两联,上联侧重景,下联侧重情,而又连为一体,以景物的阔大和孤身漂泊的痛苦互相映衬,艺术效果极为佳妙。末联仍是登楼时所感,然已由身家及于时事国运,表现了诗人愈在个人不幸之时愈不忘政局国情的高尚品格。当时吐蕃入侵,西北边疆不宁。不为个人身世而哭,而是为国家的危难而哭,这样的结尾使得全篇境界更高,格调更高了。全诗抒写的感情是孤苦沉郁的,但描绘的景物却是壮阔无比的。从壮阔无比的景物中可以窥见老杜胸次之高,决不因身世的漂泊就意气消沉。这就是“诗圣”的可敬佩之处吧!

或许只是由于造物者莫名其妙的偶然一念,两手轻轻一擘,于是就像是佛所预言的劫数陡然降临,方圆数千里的江南大地訇然裂为两片,刹那间乾坤摇动、洪水滔天、天崩地解! (“坼”在这里用作动词,意思是惊天动地地断裂)尘埃落定之后,南中国的这片辽阔的疆土便成为今天遥遥相望的“吴越”和“荆楚”,两大板块之间的这条宽广近千里的巨大“地缝”,后来被人们称为八百里洞庭。

在这首诗里,和无边的宇宙“对称”的是什么呢?是一个极为渺小的“有限”之身,是“亲朋无一字,老病有孤舟”的行吟者,是被命运抛弃于苍茫湖水之中的如此穷愁潦倒的一个孤魂。在写作此诗之前,杜甫已经度过了近十年客居漂泊的生涯。此时自夔州下江陵,原打算北返故乡,又遭遇商州兵乱,被迫流落荆湘。缺衣乏食,居无定所,得不到亲友的慰藉,连一个赖以承受痛苦的正常的身体都没有。飘零、孤寂、衰老、贫病,一个活人生存所需的空间萎缩到不能再萎缩。在他当下所处的寥廓开放的茫茫乾坤里,这个被严酷地压缩的极小的存在物,正是一粒微尘。

宋刘辰翁:(“吴楚”二句)气压百代,为五言雄浑之绝。(《唐诗品汇》卷六十二)

清黄生:前半写景,如此阔大;五、六自叙,如此落寞,诗境阔狭顿异。结语凑泊极难,转出“戎马关山北”五字,胸襟气象,一等相称,宜使后人搁笔也。(《杜诗详注》卷二十二引《杜诗说》)

清查慎行:杜作前半首由近说到远,阔大沉雄,千古绝唱。孟作亦在下风,无论后人矣。(《瀛奎律髓汇评》卷一引)

整首诗,诗人将自己隐在楼、川、雁、山等景观后,让楼去观览,川去迂回,让雁牵愁心飞去,山衔好月走来。天地万象都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人的生命和感情的载体了。

首联描写岳阳楼四周的宏丽景色。登上岳阳楼,无边景色尽收眼底。江水流向茫茫远方,洞庭湖面浩荡开阔,汪洋无际。这是从楼的高处俯瞰周围的远景。站得高,望得远,“岳阳尽”“川迥”“洞庭开”,这一“尽”一“迥”一“开”的渺远辽阔的景色,形象地表明诗人立足点之高。这是一种旁敲侧击的衬托手法,不正面写楼高而楼高已自见。

颔联中诗人笔下的自然万物好像被赋予了生命,你看,雁儿高飞,带走了诗人忧愁苦闷之心;月出山口,仿佛是君山衔来了团圆美好之月。“山衔好月来”一句,想像新颖,有独创性,着一“衔”字而境界全出,写得诡谲纵逸,诙谐风趣。

颈联写诗人在岳阳楼上住宿,饮酒,仿佛在天上云间一般。这里又用衬托手法写楼高,夸张地形容其高耸入云的状态,这似乎是醉眼朦胧中的幻景。

尾联收笔写得气韵生动,蕴藏着浓厚的生活情趣。楼高风急,高处不胜寒。醉后凉风四起,着笔仍在写楼高。凉风习习吹人,衣袖翩翩飘舞,仪表何等潇洒自如,情调何等舒展流畅,态度又何其超脱豁达,豪情逸志,溢于言表。

整首诗运用陪衬、烘托和夸张的手法,没有一句正面直接描写楼高,句句从俯视纵观岳阳楼周围景物的渺远、开阔、高耸等情状落笔,却无处不显出楼高,不露斧凿痕迹,可谓自然浑成,巧夺天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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